JamCity剧情副总裁：手游做好互动剧情的5个秘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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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ameLook报道/在手游市场，休闲游戏一直是非常重要的品类，近几年来，剧情化成为休闲游戏的一个重要趋势。

不过，对于大多数的休闲玩家来说，他们很难有几十个小时的时间去理解一个漫长、复杂的故事，甚至在很多消除游戏里，玩家们每次游戏的时间只有十分钟左右。作为提升玩家参与度和留存率的重要手段，剧情在手游当中怎么做才最合适呢？

在此前的GDC大会上，Jam City剧情副总裁Ryan Kaufman做了题为“手游里的剧情细微差别”的演讲，他给同行们提出了互动手游剧情设计的5个技巧。

以下是GameLook听译的完整内容：

简短介绍一下我的经历，很早之前我从加入Lucas Arts开始，为业内一些非常优秀的游戏公司做设计，我做过QA、策划，到后来开始做游戏剧情，所以我是从策划角度看待剧情的。我的脑海里一直都有互动故事，如何做人们可以玩的故事？

随后我加入了Planet Moon，主要做合作玩法和儿童游戏，这段经历让我拓宽了视野，看到了孩子们与家长也可以一起体验故事。然后我加入了Telltale Games，在这个工作室做了8年，我们做了《行尸走肉》游戏，我担任过《我们身边的狼（The Wolf Among Us）》以及《权力的游戏》创意主管，此外还担任了剧情总监。

这段经历让我对互动故事有了更多的认识，比如选择意味着什么？如何与角色产生感情共鸣？很多东西都会出现在今天的演讲内容里，所以你们可以根据自己的情况看是否有用。

最近我加入了Jam City，接触全新的用户群是一种非常有趣的体验，比如我们做了《哈利波特：霍格沃茨的秘密》，还有非常休闲的三消游戏《Panda Pop》、《Cookie Jam》，我们的用户包括各种各样的玩家，所以给不熟悉的用户群写故事是很有趣的挑战。

通常来说，很多人都认为，作为游戏编剧，我们需要把故事传递给玩家（读者），需要包含大量的信息，比如背景故事、剧情设定、角色、地点、重要的细节、更多背景、世界建造、更多剧情……

从我们的角度来说，游戏里的故事可能给了玩家大量有价值的东西，但对于玩家而言，他们可能会觉得不知所措。所以，我们需要一些技巧来让玩家理解我们试图表达的信息。

我们或许都活在幻想之中：加入有一个比较好的故事和一个通情达理的玩家，我们就可以与玩家之间建立感情。但大多数时候，由于我们给了过多的信息，玩家们往往不堪重负，很难与我们要表达的信息产生共鸣。

在我看来，游戏编剧与玩家更像是处在一个循环当中，最开始是我们想给玩家的东西，比如有感情的故事、角色关系、参与式美术、有吸引力的选择等；玩家给出的是情感投入、他们与角色产生共鸣，美术变成了Cosplay，选择带来了眼泪与对故事的忠实度。

我们必须维持这个循环，因为这样才能与玩家建立连接。这一点很重要，因为情感连接意味着人们会经常回到游戏里，甚至会提升游戏变现效率。

如果要用一句话来总结，那就是感情连接大于信息传递。信息只是数据，作为编剧，你的工作就是连接玩家情感，用你的真心连接玩家的内心；信息传递是给机器人做了，你并不是机器人、玩家也不是，我们必须追求更深度的东西。如果人们能够理解你试图表达的东西，信息自动就会传输给玩家，这是今天要说的最重要的心得。

手游做好互动剧情的5个技巧

接下来我主要讲述6个剧情技巧：

1、给对的用户讲对的故事

2、创造奖励

3、打造三角关系剧情

4、有吸引力的选择

5、分享就是关怀

6、一张猫的照片

我知道自己说了6个技巧，但实际上只有5个。因为我在演讲的时候，通常会耽误很多人吃午饭，所以最后往往会用一只可爱的猫，让大家心情好一点，今天也不例外。

1、对的故事、对的用户

这是游戏剧情的起点，但往往会一开始就出错。你必须知道自己的用户是谁？他们最关心的是什么？

最近，我参加过一个会议，一群开发者在头脑风暴，他们给了很多优秀的参照物，比如《马里奥赛车》、《超级马里奥兄弟》等等，我问了一个问题：目标用户是谁？他们有人说，大概是50-60岁的女性，这部分用户的确可能听过任天堂的这些游戏，但我认为他们很可能搞错了，因为谁也没有和用户真正沟通过。

所以，最好是与用户真正的交流，确定他们想要的是什么、在意的是什么。否则很容易进入一个怪圈，比如你很有热情地说，这款游戏的故事是《真探》第一季包装在杰茜·卡琼斯最好的那部分当中….

但是当你发现目标用户是一群青少年儿童，他们并不清楚你说的这些东西，也不关心这些参照物是什么，那么你就是在浪费所有人的时间。

能够帮你进行用户定位的就是用户分层，但通常观念中，人们认为游戏用户大多数是18-35岁的男性，只不过，这部分用户实际上也有很大的不同，18岁以上的用户可能刚刚进入大学，而35岁的男性可能刚成立家庭、有了孩子，所以这部分用户之间的需求也有很大的差异。

因此，我们需要对用户进行更细的分类，比如他们的游戏习惯、目标。在《Panda Pop》这个项目上，我们的目标用户是35-54岁女性，我们对所有年龄段的用户做了问卷调查，比如你最喜欢这款游戏的哪个方面？你在这款游戏里想要的是什么？

我们对用户分了三个组：技巧组想要的是高分数、发现策略和掌握技巧；情感组更喜欢内容，他们喜欢可爱的大熊猫和魔法世界；第三个是逃离组，他们希望在游戏里拥有自己的时间，聚焦于缓解压力。

这对于游戏剧情是有指导意义的，因为在写剧情的时候，你就要知道它需要吸引的是哪部分人，甚至，我们需要考虑，如何将他们在意的东西加入到故事当中。实际上，我们并不是惟一一个这么思考的团队，Netflix就提出了品味社区的概念，比如我和女儿都喜欢一个电视节目，但却出于完全不同的理由。当你更多的去思考用户细分而非年龄划分用户的时候，就可以在不同用户之间做感情连接。

所以，讲故事最好的方式是，先从你喜欢的东西开始，但也不要忘了加入用户热爱的东西，不要猜测他们喜欢什么，直接去问用户就可以，两者之间的重叠区域就是最好的选择。

随后，你要考虑的是，该讲述什么样的故事？

用一个英雄的冒险之旅怎么样？你在一开始召集玩家加入，中间会遇到很多挑战、怪兽等等，最后给某些重大冲突找到解决方案，并且在这个过程中了解到自己的一些事情，然后改变冲突状态。

这种做法在3A游戏里很常见，通常是从新手教学开始，中间会遇到很多的关卡，最后有终极boss。

但是，我们已经进入了一个不同的时代。免费手游大多数的模式都是，先给出新手上手体验（FTUE），然后就是不断地增加关卡，500、1000…..直至无限。所以它和英雄的冒险之旅不一样，它没有太大的冲突，也不需要拯救世界的解决方案。

那么，这种情况下该怎么讲故事？我建议可以考虑情景剧模式。

情景剧就是这么开始的，它们一开始就是一群角色，也不知道会持续几季，因此设计的时候就需要考虑到无限拓展的可能。它们的节奏有更多的起起伏伏，而且变化频率更高，我们都知道这更适合手游剧情。

首先，情景剧的角色们都有着不可解决的困境，比如有些角色的性格是永远天真，有人永远不会成为科学家，还有人从来不会相信政府。但是，这并没有什么问题，我们就是要把不同的人放到一起，然后他们之间的冲突就是源源不断的故事来源。

他们之间还有清晰的动作间歇，这样你可以按照已有的故事想象自己心目中的剧情发展。这种故事有比较小的剧情起伏，并不像3A游戏里那样长达几十个小时的剧变，故事里的场景必须是以角色为基础，比如一个空房间里，两把椅子、两个角色就能发生故事。

但是，不要忘了，你的内容要需要与其表达形式一致，尤其是你在与大IP合作的时候。比如在《哈利波特：霍格沃茨的秘密》当中，IP原著小说就有非常精彩的冒险故事，电影同样也有类似的剧情，而在手游当中，我们必须做更小、但同样有意义的故事。

因此，《霍格沃茨的秘密》的故事就是围绕角色展开的，它有大量的角色，每个人都有不同的个性，你把他们放到一起，产生源源不断的故事。

2、创造奖励

有了用户之后，你如何留住他们？连贯的剧情奖励可以让玩家对游戏更有感情。你想要玩家在游戏里形成怎样的习惯？你可以从有感情的故事开始，而不是信息式的剧情，始终要记得情感连接大于信息。

你要选什么主题？主题是最容易让人们产生共鸣的东西，你必须认真思考。

比如在《权力的游戏》里，“热情会毁掉你”，是一以贯之的主题，比如“少狼主”罗伯·史塔克追求复仇导致了自己和很多所爱之人的死亡，这种事情你还可以看到很多。在手游当中，我们可以做什么？或许爱情是同样强大的主题，它可以推动玩家们参与，很多游戏都在探索这个主题。另外，救赎和悲伤也是很不错的选择。

在手游当中，我们一般对于悲伤情绪很谨慎，因为它会吓走玩家。不过，在《莉莉的花园》里，剧情一开始就是一名亲戚过世，给玩家留下了一个花园。

选择了主题之后，节奏也很重要。手游玩家们想要的不是《指环王：护戒使者》这样的长篇故事，而是《宋飞正传》这样的情景剧，当然，如果你的用户群不同，要做好用户调查。

所以在Telltale的时候，我们选择了情景剧的形式，每次剧情提供90-120分钟左右的体验，每个故事都会留一个悬念，而且每隔15分钟就会有更小的“奖励”，因为我们认为玩家们玩游戏的时候很可能在沙发上看电视，我们不希望用太长的时间和其他娱乐争夺用户太多的注意力。

在做《哈利波特》的时候，我们用了支线任务的方法改善游戏节奏。游戏里每隔6-8个章节是一个大的主题，每个章节都发生在一个地点或者有一个目标，大概持续10分钟左右。每个章节都会有一个小悬念，给玩家留下一个问题。这些目标需要玩家投入能量，然后得到的奖励是解决了悬念、进入下一个场景。

通常来说，每个章节都会有一个选择，通常是角色扮演，因此你至少每次都有机会与角色形成新关系，每一章的结局都会给下一步剧情带来提示。

节奏是一种提升留存的工具，一旦你让玩家形成了习惯，就不要中断，并且要带来主题承诺的内容。说到承诺，可能有人记得我在开始的时候说有一只猫，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3、打造三角关系

这种技巧实际上很容易使用。比如我们经常会在游戏里与两个NPC对话，我们在这两个角色之上投入了大量的精力，因为我们知道这会让故事更有趣。但我们忽略了玩家，他们坐在那里，看了半天的对话却没有互动。

这种方式如果放在电视剧或者电影当中很有趣，但当用户玩手游的时候，他们是需要互动的。我们为角色写的东西是与玩家之间的情感连接吗？不，这只是告诉他们一些信息。所以，即便对话内容设计的再好，也只是传递信息的一种方式。

如何解决这个问题？

这是个很常见的问题，我们在《哈利波特：霍格沃茨的秘密》也遇到过。这是Penny，她在学习魔法的时候，导师告诉她使用魔法是有风险的，所以角色1有一个观点。

然后她又遇到了角色2，通常角色2会有一个完全相反的观点，至少要有一个完全不同的观点。

随后，两个角色都来向玩家兜售他们的观点，注意这个位置，这里的三角关系主要是为了提醒玩家，他们与NPC角色之间是有关系的，他们也是故事的一部分。

然后玩家们就可以有自己的思考，决定是否使用魔法。

很多人容易忽略的一个问题就是反馈，玩家做了选择之后，剧情需要给出相应的结果。

因此，我们需要用一些角色让玩家输入选择，然后用另一些角色带来结果反馈，这样他们才能投入到对话之中，对游戏故事产生情感连接。

4、有吸引力的选择

吸引玩家对故事产生兴趣之后，我们该如何打造有吸引力的选择呢？

我想说的是，好的选择就像是变戏法：你在玩家的脑海中传输一些想法，在一个关键时刻，你让玩家表达意见，然后把这些话题打在屏幕上，就像他们自己想出来的一样。这是最好的选择，因为玩家们会觉得是他们自己想到的选择。

相反的选择就是编剧给出的选择，你提出一个问题，然后列出自己喜欢的答案，让玩家去选。所以，为这些选择设定清晰的上下文和指标很重要，因为这可以让选择面变窄，因此玩家看到选择的时候不会觉得突兀。

另外就是，在这些选择当中追求个人表达。记住，你做的不是问卷调查，而是想通过选择了解玩家的感情。需要补充的是，变现会让这些选择显得很糟糕，这部分我稍后再说。

还有一个案例是我虚构的，暂且叫它“打倒马尔福少爷”

假设我们在《哈利波特：霍格沃茨的秘密》游戏里，剧情提示“马尔福少爷即将来到走廊，你要怎么做？”

你拿到的选择是：躲进扫帚柜、拿出魔杖攻击、和他做朋友。

这些选择的确不会破坏现实故事，但它们给人的感觉真实自然吗？很明显不是。因为扫帚柜的细节完全来自作者，还有，玩家们为什么要攻击马尔福？而且，这样问题选择面太宽了，玩家们会说，除了这些我还可以做什么？

而且这个选择里面完全没有个人表达，玩家为什么要表达这些情绪呢？因此这些选择是非常不合适的，但我们可以改善它。

比如，我们可以给增加更细节的背景：“马尔福少爷在走廊向你发起决斗，但你知道决斗是违反规则的”，这时候给出选择：接受决斗、拒绝决斗，或者以后再说。

这些选择看起来很自然，但却比较哲学化，因为这些规则不是你定的，也不了解为什么不能决斗。而且给出的中间选择也不够好，等于把问题推后，对于剧情没有任何帮助。所以我的建议是，能否问一个更个性化、以玩家为中心的问题？

比如，“马尔福少爷在你的新追求者面前发起决斗，他决定保护你”，给出的选择是：自己打败马尔福、不打架离开、让你的追求者保护你，或者两人暴揍马尔福一顿。

因此，我的解决方案是提了一个更私人化的问题，放弃了不知所谓的规则，用更容易理解的浪漫主题替代，更容易让玩家参与且表达意见。这种情况下，选择的上下文环境更加清晰，最终得到的结果更个性化，玩家作出选择的时候，实际上表达了他们对某些问题的看法。

变现警告

有时候，在选择当中增加变现行为，会带来意想不到的结果，给玩家的感觉更像是要他们购买，而不是角色扮演或者投入感情。

比如在《Choices》游戏里，有一个场景是老板请你吃晚餐，但随后游戏给出了剧情提示，你需要接近老板的机会，随后给出一个付费选择，意味着如果不付费，你的进度就无法继续。这样的做法有时候行之有效，但有时候会让玩家选择离开。

5、分享即关怀

在之前提到参与式美术的时候说到，角色和对话本身就有分享价值，比如粉丝艺术、段子、Cosplay，这些对于游戏越来越重要，而且对形成游戏社区也至关重要。

你想要给人们一些在游戏之外也很有存在感的东西，比如，你的角色是否太过复杂，以至于没有人敢在现实中扮演？角色是否很新潮，有没有幽默感以及经典台词？

在游戏设计的初期，考虑角色分享功能是很重要的，他们要有简单而且容易辨识的视觉元素，以便玩家创作或者Cosplay。比如在《哈利波特：霍格沃茨的秘密》当中，我们增加了一个叫做Diego Caplan的角色，他最标志性的特点就是亮黄色的围巾，玩家创作的粉丝艺术实际上并不是按照游戏里的形象，但亮黄色围巾就很容易让人想起这个角色。

还有Merula的发型，玩家们只要看到就知道谁在和谁说话，而且个性化的发行还很容易让玩家在现实中Cosplay，这些降低了玩家在现实中的参与门槛。

还有一个案例是《无主之地》，我和这款游戏的开发者交流过，他们甚至在概念艺术阶段就考虑过角色被玩家Cosplay的情况，比如什么体型更适合做Cosplay？什么视觉效果更容易做Cosplay？我们能否简化一些东西、加强一些东西，让人们更容易Cosplay？

比如图中的角色Maya，它有三大特点：发型、黄颜色上衣服和纹身。如果看到现实中有人Cosplay，游戏玩家一眼就能认出来。

为了提高玩家的分享意愿，我们需要用有包容性和代表性的角色激发他们的灵感，比如在一些很大的IP当中，他们没有那么多的精力写太多细节而边缘化的角色关系，我们在游戏里可以探索。

我们在《行尸走肉》（第四季）也做了类似内容，很快玩家就创作了各式各样的粉丝艺术作品。如果你能在游戏里展现他们想要表达的东西，社区就会变得非常热情。

鼓励社区参与是很关键的，比如在《霍格沃茨的秘密》项目上，我们专门有一个Facebook页面，问玩家对于Diego这个角色的看法，玩家们表达了很多的看法，我们看了这些评论，然后会在内部考虑，如何在未来的剧情把这个角色更好的融入到故事里。

如果有玩家不喜欢，我们就要考虑，为什么？如何改进？这些都可以形成新内容。

需要提醒的是，不要对游戏故事做出过度解释。我们对剧情都很有热情，但我不止一次发现，给玩家们留出空白是很重要的，因为这可以让他们发挥自己的想象力。还要给玩家留出空间讲述自己的故事，比如在论坛、Facebook或者社区内，你只能讲一个故事，他们可以讲的故事有数百万个。

最后，放出我承诺的猫咪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