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炉石传说]的艺术:游戏艺术创作的4大原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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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amelook报道/据SuperData的数据显示，暴雪的首款CCG游戏《炉石传说》在2014年就已经获得了1.73亿美元的收入，而且当时该公司并未发布手机版本。在众多的暴雪游戏中，游戏美术一直是让玩家们称道的，这款卡牌收集游戏也不例外。而且，作为CCG游戏，由于需要收集卡牌，美术在其中的作用就更为明显。

此前，《炉石传说》项目组主美Ben Thompson曾在GDC作了题为《炉石传说的艺术》的演讲，详细介绍了暴雪的这个小团队研发过程中所坚持的4大核心原则，以下请看Gamelook整理的演讲稿：

感谢大家腾出时间来这里听我分享，接下来我会谈到有关《炉石传说》的一些东西，以及我们为增加这款游戏的视觉效果所使用的几个方法，我是暴雪娱乐《炉石传说》项目的主美Ben Thompson，在这个项目做了有相当长一段时间，所以我们直接开始说今天的主题。

卡牌游戏、卡牌收集游戏，也简称为CCG游戏，过去在游戏业的名声其实一直不是特别好，因为这类游戏有太多的规则，所以对于很多人来说太难了，大多数的人都表示难以上手。但是，很少有人提到的是，这类游戏的趣味性到底有多高，它们对于玩家的吸引力、与其他人对战的乐趣以及和朋友分享的乐趣有多少，我们暴雪的团队觉得，《炉石传说》是我们展示这种乐趣的机会，我们要展示这类游戏的乐趣，首次用具有吸引力的视觉、优秀的设计，并且把它们结合起来做出一个很容易吸引玩家的游戏。

美术并不是《炉石传说》的一小部分，实际上是很大的一部分，因为我们希望通过迷人的视觉效果带给玩家们异想天开的体验，所以我们接下来开始讲讲《炉石传说》美术团队以及整个游戏研发团队坚持的几个法则。总的来说有4个原则：真实而自然、迷人而古怪、简单明了和具有收藏价值。

这些都是重要的，实际上我也可以说第五条第六条，但基本上来说，这几条是我们团队做《炉石传说》美术方面的核心原则，是我们保证最佳的美术和最佳的视觉效果的核心精神，让最终产品保持了核心玩法的简单以及游戏深度方面的复杂性，通过坚持这几个原则，我们确保了所有的视觉效果都遵循我们的制作方式。当我们遇到困难、遇到问题的时候，我们所做的就是确保所有问题的解决方法都遵循这个四个原则，所以我们一个个的说这四条。

原则一：真实而自然

首先是真实而自然。这么说的意思是什么，它到底指的是什么呢？它形容的是一些你可以感觉和触碰到的东西，让你感觉非常真实和自然。为什么在CCG游戏中这一点很重要呢？不得不说的是，在数字CCG游戏中，这个原则是非常重要的，因为一个数字化的卡牌收集游戏并没有实体CCG游戏所拥有的一切优势，比如卡牌拿在手中的感觉、卡牌扔到桌子上之后你收到的反馈，所以我们必须在数字空间里替代这种感觉。

所以，提到这一点，真实感首先可以让你的收藏带来更好的感觉。我们用了很长的时间去了解收藏，包括很多的种类，比如邮票、纪念币、瓶盖等等。我们了解人们为什么要收藏这些东西，是什么让这些收藏变得有趣？收藏的质地、材料以及颜色和风格差异等等。但是，对于不同的购买者来说，1美分的收藏邮票和100万美元的收藏邮票之间其实区别并没有那么大。所以我们在找到相似点的同时，更加注重于其中的差异性。

其次就是，真实感往往可以让人很容易就能看到它的作用。如果一个事物是真实存在于生活中的，那么它通常都是有用途的，它会让你想去探索其中的秘密，国际象棋就是一个非常好的例子。它们的质地都是一样的，但有着不同的形状和颜色，所以给了我们不同的使用规则，每一种棋子的使用方式都是不同的，在这里面其实有很大的自由度，比如你可以改变颜色、姿势甚至是制作方式。还有些东西是不能改变的，比如棋子的形状，如果你改变了太多之后，规则就没办法使用了。

第三点就是，真实感让事物可以给人带来熟悉感。在研发的初期，我们了解了Jumanji盒子游戏，这个游戏比较吸引人地方是它的神奇，最终我们希望《炉石传说》从核心玩法上也能成为这样的一个游戏，而不是希望玩家们进入游戏之后经历非常有威胁而危险的过程，我们希望这款游戏让玩家们觉得它本身玩起来很有趣，而且大多数人都可以体验其中的乐趣。给玩家熟悉感，如果可能的话，我们还想再给玩家们带来小小的惊喜。

所以，我们先说说游戏中的盒子。为什么是一个盒子呢？我们希望让玩家们觉得，他们的卡牌可以被装进小盒子里，带到朋友家和他们一起玩。我们很早就选择了使用真实感的用户界面，我们希望UI可以具有很强的视觉反馈，让你真实地看到和游戏互动的过程，盒子也是为了这个功能而作的，它里装了所有的东西，让玩家们知道所有东西去了哪儿，这些东西又是如何出现在一起的，通过其他的设定，让玩家们在打开盒子的时候获得所有的反馈。

开始的时候，我们做出了游戏空间，这（下图）是初期版本的《炉石传说》，虽然也是一款数字卡牌游戏，但没有一点是具有吸引力的，也没有什么地方看起来是真实而自然的。那么，我们是怎么解决的呢？我们一开始的解决方案是把所有的东西都做出真实感，我说的是所有东西。

这是我们为了做到真实自然的感觉而设计的一个版本，所有的卡牌看起来都具有魔幻色彩，都非常真实，但这给我们带来了困惑，因为我们不确定哪些卡牌是强大的，也不清楚一个卡牌为什么比旁边的卡更好，这些英雄看起来是不同的，盒子做起来也非常有趣，但最终让人非常困惑，所以我们又否决了这个方案。随后我们用了很多个月甚至是多年的时间不断地调整，最终才得到现在的版本。现在的卡牌桌是非常自然的，而且还有很多地方是玩家们非常熟悉的，可以让玩家们专注于玩游戏，军团的战斗就在桌子中间，卡牌给人的感觉就像握在手中。

我们还投入了一定的时间解了游戏商店，游戏商店通常都有很多的数字和按钮，卡包出现的时候还会有灰尘溅起，当我买一个卡包的时候可以获得到真实感。还有打开卡包的时候，任何CCG游戏玩家都会告诉你打开卡包是非常重要的，就像是在打扑克牌的时候抽扑克一样，但数字游戏几乎很少可以带给玩家这样的感觉，因为他们摸不到卡牌，也看不到花色。那么《炉石传说》是怎么做的？我们让玩家感觉抽到卡牌是从神秘的地方掉出来的，给他们在其他形式中难以获得的体验，而不是让数字体验去替代真实中的扑克牌体验。

原则二：迷人而古怪

所以这就说到了我们的第二个点：迷人而古怪。为什么是迷人而古怪呢？它可以做出史诗感吗？当然。它可以使细致入微而且十分特别吗？毫无疑问。迷人而古怪是非常重要的，因为这是一个人们已经了解的世界，我们热爱这个游戏，但真正想给玩家带来的是一些新奇而有趣的体验，最重要的是，把游戏做的更具有吸引力、更友好、更优秀。所以，处于这样的目的，我们开始寻找合适的机会。首先我们了解了两个类型，分别是《Peggle》和《Playmobil》，前一款游戏几乎是庆祝游戏中的每一个小小的胜利，让玩家们在整个过程中都觉得很不错，所以我们在自己的游戏中希望加入这种‘Peggle时刻’的感觉。后一款游戏也处理的很好，它具有非常复杂的建筑和车辆形状，使得它给人的感觉非常有序和有趣，我们希望《炉石传说》里的卡牌桌子也达到这样的效果，当然也包括其他可玩的物品。

说到可玩的物品，你们可以看左边的图片，我们早期做了这些非常不错的道具，比如释放魔法的瓶子、贴着卡牌的圆木等等，这些给人的感觉都非常不错，但后来我们发现，这些东西会让玩家觉得困惑，我们希望这些东西分享什么样的信息呢？这种做法对于玩家们来说理解起来简单吗？很明显不是的，所以，我们自然而然地否定了这个方案。右边是另一次的尝试，我们这时候开始尝试卡牌的形式，甚至尝试了让卡牌在玩游戏的时候和未出牌的时候有不同的效果，在这个过程中，我们得到了一些反馈，而且是非常重要的，如果一张卡这么变化是非常不错，但如果同时有五六张卡都这样，会让玩家难以分辨，对游戏感到不知所措，所以这个方案也不行。

接下来，我们又设计了3个方案，每一个都有明显的不同，而且都很容易被玩家理解，你一眼就可以看出卡牌的功能、如何使用以及卡牌的属性，很明显，愤怒的小鸡（第一张）是最容易让人理解的，可以用最简单的形式表达最多的内容。

随后我们开始考虑卡牌的效果，我们知道实体CCG游戏里，你可以拿到真实的卡牌，而在数字游戏里，我们希望用特殊的效果给玩家不同的体验，我们选择了火焰效果，我们在开始设计之前就了解了很多东西电影中的角色有很多种特效，那么我们的角色效果该怎么做？我们开始在游戏中尝试不同的效果。下图是我们尝试的第一种效果，桌子的四个角都有实时的效果变化，可以根据玩家的游戏而出现不同的效果，比如石头滚落、火焰等效果，感觉非常酷，但是后来我们发现，虽然这令人激动，但却并没有那么吸引人，做不出和《魔兽争霸》不同的感觉，所以我们推翻重来。

另一个版本是风暴主题的，这也是和当前版本最像的一个早期版本，风暴是人类比较熟悉的，四个角的建筑也非常不错，而且仍然可以让玩家们专注于卡牌收集和战斗（再后来就发展到了目前版本）。

还有一个是胜利界面，这是可以带给玩家成就感的时刻，所以这也是游戏增加吸引力的地方之一，它并不只是展示谁胜谁负，而是让玩家知道自己和对手在游戏中的表现如何，更重要的是，让玩家决定他们是否愿意再来一次，再获得一次胜利，从游戏中学到东西，从这个图片中，你们可以看到很多细节的数字，但后来我们觉得这并不是正确的庆祝胜利的方式，所以我们pass了这个方案，选择了更为简单的方式，胜利之后可以获得奖励，玩家们可以选择继续用学到的经验玩游戏，还是用获得的奖励抽卡；失败了也是一样的， 我们希望玩家可以获得一些乐趣，从中学到更好的技巧。

原则三：简单明了

简单明了是我们第三大原则，这也是很多人做事情的法则，比如苹果公司做的东西都非常简洁。然而，想要做到简洁并不容易，因为你需要抛弃很多很多的东西。它并不是说你简单地选择少数东西就可以了，真相是很让人困惑的，因为在一个简洁的关卡里，你必须用最少的形式表现出最多的内容，这是游戏中非常重要的一部分，我不认为这个原则只适合CCG，而是适用于所有的游戏。

所以我们来看《炉石传说》的主界面，你们每次登录都会看到它，这是游戏中最重要的元素之一。在界面的正中央，你可以选择三种游戏方式，下面还有一系列的功能可供选择，这些都是为了核心的三个游戏模式而服务的，比如‘我的收藏’、打开卡包、商店以及信息等等。

还有就是右下角的选项菜单，为什么要做选项菜单，主要是因为你在主界面中无法放入所有的东西，所以必须把一些功能放到选项菜单里，但这也是最容易做杂的地方之一。可能很多人说，由于不那么明显，所以我可以把所有的东西都放进去，其实只是错误的，选项菜单才是真正应该做到简单明了的，因为当玩家点击选择菜单的时候，并不希望有太复杂的东西分散他们的注意力，所以这是需要努力避免的问题。

这张图是卡牌收集界面，当你进入游戏之后，要么是在玩游戏，要么就是在管理自己的卡牌收集。这里会包含很多很多的信息，因为玩家们需要决定接下来收集什么卡，使用什么卡，了解自己拥有了哪些卡，这同时意味着，开发者很容易在这个阶段做出比较差的设计。没错，这张图做的就比较差，因为它包含了太多的信息，很容易让人眼花缭乱，因此我们选择用更小更简单的盒子展示卡牌，玩家们每一次只看到8张卡，我们做了非常清晰的分类，玩家们很庆祝有多少张什么类型的卡牌。

在进行战斗之前，你需要先选择英雄（卡牌），这对于玩家们来说是很重要的，因为你需要提前决定自己的策略，想好用什么类型的卡组与对手战斗。没错，你们看到的这个又是反面例子。我们必须思考，为什么要做英雄选择，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选择英雄。你想要更多地了解法师，点击就可以知道详细信息，它可以带来多少伤害、有什么功能等等信息一目了然，非常有效率。

原则四：有价值的收藏

最后是有价值的收藏，这个游戏本质上来说，是一款卡牌收集游戏，所以最最重要的部分仍然是卡牌收集，而这部分理所应当地是给玩家带来价值最多的地方，如果做不到，那么你就需要在视觉和游戏设计方面重新考量了。为什么要做有价值的收藏？作为一款CCG游戏，不管是实体还是数字形式，我们都希望玩家们获得满足感，想继续收集更多的东西，而他们的收集必须是有回馈的，如果不能的话，就会有人不愿意继续，还有玩家会得不到乐趣。

我们尝试了很多方案，比如糖果罐、魔法、皮革以及所有你们可以想到的方案，这些都具有吸引力、真实感而且是有价值体现的，但都不够简洁明了，最后我们发现的是纸牌方案。扑克牌既简单有具有吸引力，为什么？因为我们知道怎么出牌，我们知道洗牌的意思是什么，我们知道如何一次性出五张牌，这是一个大多数人都熟悉的方式。我们不需要重做，也不需要重新教玩家怎么玩，我们可以把这个特点借用到《炉石传说》里。

我们重复地尝试了很多次，每个玩CCG游戏的人都会立即注意他们的卡牌，而且这也是带来个性化体验非常好的机会，可以让玩家们选择自己风格的卡牌，卡牌背面的图案可以通过不同模式的游戏赢得，这可以让玩家们为自己的卡牌加入更多的个性化因素，包括打开卡包、徽章以及竞技场钥匙等等，我们都做了很多个性化的选择，让玩家们获得定制化的体验，我们未来还会做更多。

最后的话

在游戏研发过程中，你会面临很多的选择，只要你有清晰的原则，在研发过程中作为指导方案，坚持这些原则，做每一个决定都遵循核心法则，就会得到最好的答案，就会做出一款让玩家们热爱很多年的游戏。我们觉得在《炉石传说》里，我们做到了，有些东西是有趣的、有些是可行的、有些是好玩的，我们对这个游戏感到自豪，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