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科学的下一步：《黑神话:悟空》DLC、新游戏、甚至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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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ameLook报道/歌未竟，东方白……当新生的天命人接过大圣意志传承，《黑神话：悟空》的故事也暂时停留在大圣踏光前行的最后一个画面中。但无论游戏内，还是游戏外，意犹未尽的我们都迫切想要挖掘西游的下一篇章。

近日，彭博社采访《黑神话：悟空》联合发行商、游戏科学早期投资者英雄游戏的CEO吴旦。大伟哥口中“过去五年中国游戏行业最强投资人”，初步透露游戏后续开发情况，终于解答了全球玩家心中的疑惑。

从三方数据平台预估《黑神话：悟空》销量来看：两周内累计销量达1800万套。按照这个速度，最快本周就能实现2000万套的突破，甚至悟空游戏生命周期内销量可达3000万份。

在采访中，吴旦也对彭博社表示，《黑神话：悟空》未来还将推出DLC。

也就是说，理论上《黑神话：悟空》本体、以及加上DLC的全生命周期的累计销售额可能会接近100亿元人民币左右。能摸到这个收入量级门槛的国产单机，《黑神话：悟空》还是头一个。

游戏突破天花板的同时，“黑神话：悟空”IP正在整个泛娱乐领域产生更大的商业价值。

近期的“海浪电影周 x 新浪潮论坛”中，华谊兄弟总裁王中磊表示，《黑神话：悟空》正在考虑被改编为电影、短剧或者中剧。华谊兄弟作为英雄游戏的股东，也被视作游戏科学的间接股东。因此8月20日前后，华谊兄弟股价多日强势涨停，最终涨超19%。英雄游戏暂未上市，腾讯受影响较小，整个资本市场最大受益者反而成了华谊兄弟。

游科和黑神话最坚定的支持者：英雄游戏

一直以来，《黑神话：悟空》开发费用始终众说纷纭。而彭博社的采访中提到7000万美元（约合人民币5亿元）的投入——至少这个数字吴旦和英雄游戏都没有纠正，我们姑且认为游戏开发成本在5亿人民币左右。

5亿开发成本，即使放在今天手游市场都是巨资，更别说，还是此前从不被看好的国产单机。钱从哪来？其实主要来自英雄游戏和腾讯的投资，甚至在2021年腾讯入股前，英雄游戏是其唯一的投资方。

在吴旦同真格基金的对话中，我们了解到，英雄游戏在2017年首次投资游戏科学，起步就是6000万人民币、占20%。彼时，单个手游产品研发费用最高也不过千万级别。如此大手笔直接让游戏科学估值飙至3亿，成为那个年代一家相当值钱的初创公司。

吴旦这份不遗余力的信任，自然也在当时的英雄游戏内部引发了争议。

当时的游戏科学在12年间，仅仅做过三款“不太成功”的产品：《斗战神》《百将行》《战争艺术：赤潮》。吴旦透露：“做完赤潮后，团队处在一个相对迷茫的状态”、“参与赤潮项目的团队……大部分都离开英雄了。”

他坦言：“当时公司大部分人都反对这个决定。”公司资金有限，投入如此高规格项目，这无异于和内部其他团队抢资源，更何况，他们不光没有在商业层面证明过自己，还要立项做单机。

英雄游戏在北京的办公室    来源：彭博社

纠结再三，吴旦还是更愿意相信自己的判断。“当时想一想，无论如何还是得投。这样的人才太稀缺了，这样的团队太稀缺了，这样的项目经验也太稀缺了。”于是“咬咬牙”，英雄游戏又追加了一个亿的投资。

也就是说，英雄游戏最终向游戏科学支持的投资款高达1.6亿。同时除了是投资人，他们还身兼《黑神话：悟空》的海外宣发工作。可谓尽心尽力。

根据预测，游戏很可能在本周突破2000万套。如果吴旦口中的DLC开售，《黑神话：悟空》整个生命周期收入可能达百亿人民币。扣除各种平台分账，游戏科学分最终到手资金可能在50-70亿人民币左右。

而对于投资方英雄游戏来说，若是直接分红，投资回报率可能接近5-8倍。再从持股账面来看，随着2021年腾讯入股，游戏科学隐含估值已经超过十亿美元。如今发售一炮而红，公司估值更是有所增长，英雄游戏也将因此在账面投资回报上大赚一笔。

「未竟」之后，DLC可能讲述什么故事？

根据吴旦的采访，我们至少知道两件事：一是《黑神话：悟空》DLC已经提上日程；二是基于中国神话的新项目将启动，它不是“悟空”续作，也不需要再等六年时间。

很难不令玩家激动，意味着游戏科学未来至少会开两条产线：《黑神话：悟空》DLC和“黑神话”系列新作。当然DLC具体做几个，仍然是个未知数。近期网上流传所谓“内部爆料”，虽然说的有鼻子有眼，可缺乏可靠信源，很大可能只是假消息。

但不妨碍我们先揣测一番DLC内容，GameLook认为，游科最有可能就是填坑。

回顾2020年的首个PV，游科有太多饼没有兑现。比如一群类似王灵官的鸟人怪物没有出现、蝜蝂被大幅度缩小、可能引出龙宫的花果山小白龙不见了，以及最经典的大圣挡下天命人攻击的镜头也消失了……有的可能是废案，有的未来仍可能成为新章节。

大圣初次亮相，当年最让人激动的镜头

我们同样可以在正式版中看到很多遗憾：六丁六甲未见全貌，只出场了不到一半；PV中震撼玩家的大闹天宫、横扫千军万马场景，原计划用150个单位表现10万天兵，作为序章放入游戏开场。但冯骥认为，主流设备带不动这个效果，且玩法乏味。最终放弃了这个计划，改为正式版和二郎神的大战。

有网友展示了2009年《龙腾世纪：起源》开头的奥斯特加战役，认为可能是UE5还无法做到百人同屏

开发团队也在一次采访中提到，杨奇本来根据《西游记》第十四回《心猿归正，六贼无踪》，以及原著中未被打死的妖怪，构思了狮驼岭、女儿国、黑风山、黄风岭、火焰山等13个关卡，但因为工期太赶不得不优先创作六个章节。

如今来看，那些囿于工期不足的遗憾很可能都会在新DLC中得到圆满。

比如，结合剧情台词和「未竟」CG画面，孙悟空似乎和白骨精存在爱恨纠葛，答案也许会在DLC得到解答；从火焰山剧情来看，子母河水或许可能牵扯出更大的阴谋，女儿国未来也不得不去；作为离灵山秘密最近的三个妖怪，狮驼岭可能也会是DLC重要场景。

有意思的是，Reddit上，相当多海外玩家都对打上天庭这件事，寄予了很高的期待和讨论度；国内玩家更是早就喊着再闹天宫，救回被鹤仙人带走炼丹的四妹，“巧线死结”毕竟是游戏中玩家最大的意难平。

不仅是海内外玩家呼声较高，同时作为剧情上最大的谜团：灵山和天庭之争才刚揭开神秘的一角，仍有较大的创作空间。而从「未竟」章节动画来看，最终继承大圣意志的天命人似乎重新向着天宫而去——打上天庭，应该只是DLC更新的时间问题。

最后一点，也是很多玩家提到的：《黑神话：悟空》中只有妖怪，没有人出没的痕迹。满打满算，被集体变成老鼠的斯哈哩国勉强算是“人类城镇”。

冯骥曾在采访中提到自己的创作观，认为苍凉是一切故事的本质。正是在这样一个苍凉、荒谬的世界里，人的发光时刻才是“最有魅力的”，会在“那一瞬间爆炸”。然而，缺少“人”的参与，无论是他眼中“众生皆苦”的复杂、灰色的呈现，还是对西游世界的深度刻画，其实都是存在缺失。我们也期待，DLC中能够出现一些充满烟火气的人类村落。

六大立项方向，下一代“黑神话”会是谁？

至于DLC后，《黑神话：悟空》会不会继续推出续作？根据B站UP主“芒果冰OL”在2020年对游戏科学的采访：游戏会做三代。如今不知道游科内部计划是否有变，但以吴旦说法来看，基于中国神话的下一代产品可能替代了“悟空2”。

根据企查查数据，游戏科学已经注册六个“黑神话”系列商标：“黑神话：姜子牙、黑神话：钟馗、黑神话：小倩、黑神话：山海、黑神话：大荒、黑神话：搜神”——即使跳出《西游记》，扎根中华文化也是游戏科学的唯一方向。

对此，吴旦曾将《黑神话：悟空》的成功归因于“离不开冯骥深深地热爱祖国的方方面面”。在他的回忆中，冯骥曾亲口提到：“人一定要把自己的事业，与国家民族的崛起绑定，才能获得最大的动能，这是最朴素的情怀也是最基本的理性。”

这点也能在南方人物周刊的采访中得到证明，冯骥直言想讲中国神话的纵深全景，《黑神话：悟空》只是第一步。

“我希望让中国文化能够以更现代的方式征服世界，让这个民族的好东西在全球流行。”他强调：“这是我们这一代人的责任，我们也自信，我们应该做出一些（好东西）。不是说只有我们才能做出这个东西，而是一旦证明这种事可以做，就会有更多的人做出远超越我们的东西，甚至不是游戏这种形式也没关系。”

但正如吴旦所说，游戏发售前最害怕的结局是：只卖出一两百万份，平淡无奇、不上不下。作为务实的理想主义者，游戏科学在挑选下一代产品时，立意更高、商业价值更强、更易过审都应是主要考量条件。

如果从六个商标方向来看，我们认为钟馗、山海、大荒、姜子牙，最有可能入选游科下一代产品选题。

比如姜子牙涉及封神IP，已经有多部影视作品打底，不乏国内26亿票房的电影《封神第一部》和16亿票房的动画电影《姜子牙》，是名副其实的国民级题材；钟馗则是家喻户晓的传说人物，正气浩然、刚直不阿，符合主流价值观。虽有多部影视作品，却未在游戏圈打出声量，但神怪设定很适合游戏化开发。

动画电影《姜子牙》

而山海和大荒，则是能够直接关联中华上古神话，题材本身足够宏大、丰富，创作空间也更大。且面向全球玩家讲述华夏民族的悠久历史，具有相当重要的象征意义，更易激发国人朴素的民族情怀和文化自信。

相比这四个容易引发玩家共鸣的题材，小倩、搜神的文化内涵、国民度和立意上相对较弱，立项优先级可能不会有那么高。

再从过审难易来看，姜子牙和山海、大荒理应更易过审，主司“捉鬼”的钟馗则可能会遇到一些困难。不过，考虑到这毕竟是一个常挂于民间门前、辟邪驱祟的重要正神，若是前期能够得到一些主管部门的支持，也可能顺利立项、上线。

游科或将扩张，游戏人追梦3A的机会来了

看着游戏科学正在画、或即将画上的大饼，心思活泛的游戏人也许可以不止“等着”。

不难推测，若《黑神话：悟空》DLC仅一个，未来一年内项目组可能需要忙个不停；如果是两个DLC，至少2-3年游戏团队无法脱离这个项目，下一代“黑神话”项目只能交由其他成员负责。

吴旦已经强调：新项目不会再等六年之久——但只有新项目产线抓紧建立，游戏科学才能兑现这个承诺。也就是说，游戏科学未来一定会扩招，会出现一批加入游戏科学工作的机会。

值得一提的是，前动视上海的高级运营经理、“Project GREAT WALL”的COO Robert Wynne近期在领英上爆料：目前冯骥正在上海四处拉投资，筹措资金以扩大工作室规模。

GameLook不好评判真伪，毕竟《黑神话：悟空》为游戏科学带来的收入，足够开发下一款大作。游科手上并不差钱，甚至可能会拿钱去理财。当然理财风险很高，之前几家上海公司都在这踩过雷，需要更加谨慎。

还有另一种可能，是有人主动找上游科送钱，何乐而不为。不仅能够帮助提升公司估值，还能帮助创始人和团队其他成员获得一些变现机会，让投资人英雄游戏和腾讯回回血，这都无可厚非。

但这也从侧面说明，广大国内游戏开发者的确可能逐梦游科。随着工作室规模的扩大，那些不太愿意继续做氪金游戏、仍然有3A理想的游戏人都有机会加入。当然，加入游科的要求必然很高，无论美术、还是研发都需要次时代人才，以及熟练掌控虚幻引擎前沿技术等能力。

至于会有多少岗位放出？比《黑神话：悟空》更短的工期，团队规模一定比之前的140人更大。如果开发周期从六年压缩到四年，团队规模至少是200-300人。随着DLC做完，老团队加入，新项目参与人数甚至可能达到300-400人。

GameLook估计，未来游戏科学可能会有200个左右的研发岗位出现。这会是加入游戏科学、以最稳方式圆梦国产单机大作的最佳机会。不过，游戏科学目前坐落杭州，远离中国游戏产业集群。如何取舍，也需要从业者认真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