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日韩就逃不脱卷？12年从业者控诉日本游戏业加班太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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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ameLook报道/从2023年开始，全球游戏行业都或多或少地在进行裁员，到了2024年更是形成了全球范围内的游戏行业裁员潮。GameLook此前报道过，日本游戏行业中反而在这全球化的降本增效浪潮中“逆势增长”，不仅没怎么传出过日本开发商大规模裁员的消息，相反有不少日本游戏厂商选择给员工涨薪，例如今年3月，卡普空宣布2024财年将员工的平均薪资提高至少5%。

但是这真的意味着日本游戏行业就是所有游戏开发者的“福地”吗？事实恐怕并非如此。尽管日本游戏产业确实十分发达，尤其是主机游戏行业的发展水平位居世界前列，每年的TGS（东京电玩展）也堪称全球主机游戏玩家的盛会，但这也会导致很多人会给日本游戏行业加上一层滤镜。

一位在日本游戏行业工作了十二年的资深游戏开发者就在Twitter（X）上发帖，控诉他曾经在日本游戏行业工作时，面临的恶劣环境，主要是低工资和长时间的加班。

发帖者是Jean Pierre Kellams，根据领英上的相关介绍，Kellams在2005年加入了日本卡普空，担任游戏的海外本土化人员及编剧，后来在2007年他又加入了白金工作室，担任游戏叙事制作人和创意策划。最后他在2017年离开了日本，回到美国加入了EA，目前他在Epic Games 担任首席制作人，致力于 《Fortnite》（即《堡垒之夜》）元宇宙的相关游戏开发。

Kellams批评了大量西方媒体并未对日本游戏厂商和工作室作出现实的报道，并称这种情况在每年TGS结束之后表现得尤为明显。他指出很多日本游戏开发商的工资极低，且加班文化长期存在。

在帖子里，Kellams还详细介绍了他在日本工作的十几年的情况，他说自己在《Scalebound》（中文名《龙鳞化身》，白金工作室从2013开始开发的ARPG，原定于2017年发布，但最后项目在2017年1月被宣布取消）项目组时，五年来平均每周工作60多个小时，甚至有的时候达到80-90小时，而从他回到美国，加入EA之后，他每周只工作40个小时。

Kellams还单独开了一贴，举例Clover Studio开发《God Hand》时，员工经常工作到首班地铁发车（凌晨五点左右），然后简单做一些“第二天”的工作准备，再回家睡几个小时。

Kellams评价道，尽管他2017年以后不在日本游戏行业工作了，或许日本有些地方（游戏厂商）的情况好了不少，但总的来说，日本社会对于加班文化的容忍度要高得多，并且日本对于劳工的保护措施也不够完善，或者说执行得不严。

这些帖子也得到了一些貌似在日本工作过的用户的认可，他们说严苛的工作环境，不仅仅只存在于日本的游戏行业，在其它行业也可以听到这样的案例，日本的过劳死案例是全世界都经常报道的话题。

由于不清楚这是不是普遍现象，笔者做了一些查证，东京计算机娱乐开发者大会（CEDEC）自2013年起每年都会发布日本国内的游戏开发者调查， 根据2013年调查显示（此时Kellams正位于白金工作室的《Scalebound》项目组），当年日本游戏行业在淡季，每周平均工作时间是47.4小时；旺季的每周平均工作时间则达到了66.7小时。

就这个数据来看，Kellams所说的“五年来平均每周工作60多小时”，恐怕确实是当时日本游戏行业的常态。

情况似乎在这几年有所改观，日本政府在2018年通过了《工作方式改革法案》（《以下简称《法案》），并于2019年4月正式适用。《法案》主要内容包括限制加班时间上限，实现“同工同酬”以化解正式员工与非正式员工之间的不合理待遇差等。关于加班时间则是“原则上每月45小时，每年360小时”。顾及到繁忙期，还规定一年最高加班时间不得超过720小时，单月不得超过100小时。

也因为此法案，Kellams工作过的白金工作室也做出了一些改善工作环境的规定，比如禁止周末、节假日和工作日晚上 10 点以后加班，禁止周日进入工作场所等等。

图源：白金工作室官网

而从实际情况来看，以Kellams离开日本游戏行业的2017年为例，根据当年CEDEC发布的游戏开发者报告，在1936名受访者中，游戏行业淡季的平均每周工作时间是38.89小时，旺季则是50.02小时，相比2013年已经有明显下降。其中约81％的人在淡季每周工作时间不足50小时，而只有48％的人在旺季每周工作时间不足55小时。

在2019年《法案》生效之后，到了2022年，387 名受访者中，87% 的人在淡季每周工作时间少于 50 小时，63% 的人在旺季每周工作时间少于 55 小时。从数据来看，加班的趋势整体上在下降，但旺季加班依旧是非常普遍的现象。另外值得注意的是，2022年发布的调查中样本数量比起前几年偏少，且样本中包括许多游戏行业新人（34.1% 的人从业时间不足三年）。

另外，根据外媒Automaton的报道，他们采访过一些资深的日本游戏行业从业者，结果显示，在《法案》生效的2019年之后，依旧存在一些日本游戏公司的工作环境不合理，具体要根据从业人员的工作岗位和工作资历而定。

同时，也是因为《法案》对工作时间上限的要求，经常能听到一些公司/开发者，对于无法通过增加工作时间来提高游戏质量的抱怨。

总而言之，哪怕相比过去情况有了很大改善，日本游戏行业从业人员也普遍会面临加班的情况，“卷”本就是中、日、韩都逃脱不开的一个字眼，更何况是竞争激烈的游戏行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