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藏家打造“艺术Metaverse”，北京东村艺术圈正在VR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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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ameLook报道/当所有人对于元宇宙的概念还模糊不清的时候，一群艺术家已经打造了一个虚拟艺术世界，确切的说，目前还只是一个艺术村，但未来会不断扩张，最终成为一个可以让人们参观浏览的艺术世界。

这就是Sylvain Levy联合制作的《Forgetter》，值得注意的是，他还通过赞助的形式，在传统的游戏融资方式之外，给独立游戏创作者与艺术家的合作提供了新的灵感。

没玩过游戏的游戏制作人

Sylvain Levy刚刚完成了他联合制作的游戏《Forgetter》，并且在4月17日发布到了Steam平台。从小到大，Sylvain Levy从未玩过一款游戏，这位67岁的老艺术收藏家通过视频采访表示，“我不是开玩笑，我仅听说过三款游戏，《赛博朋克2077》和《FIFA》足球是因为我儿子玩，然后就是我的《Forgetter》”。

《Forgetter》并不是Levy进入数字世界的首次尝试，但这是他首次与游戏策划合作。在这个项目中，他的合作者是来自中国香港的Allison Yang Jing和Alan Kwan。这是对净化创造力的一种尖刻讽刺：玩家为一家初创公司工作，该公司清理已故艺术家大脑的功能障碍和创伤，并将干净的大脑卖给那些想要拥有天赋、不受困扰的婴儿的父母。在抹去这些记忆的同时，你还可以发现中国艺术家的真实画作，并且将它们打成碎片，所有作品都来自于Levy的收藏，这也是一款准清洁模拟游戏，所以你整理这些乱糟糟的东西会得到额外的报酬。

经过10个月的研发之后，Yang和Kwan做了一个该游戏的通关视频让Levy观看，他说，“我觉得玩游戏的时候我的手可能不灵活，但我热爱游戏，也喜欢看人们玩游戏”。

Levy不只是一个收藏家，他还是新型游戏赞助者，非常喜欢探索他口中的“数字孪生”，即我们不断变化的拥有不同品味和行为的在线人格。他说，“认识到我们有这种双重个性很重要”，尤其是随着技术推动更多的人类转型。随着数字空间继续对我们的后疫情时代产生影响，我们对元宇宙所带来的体验越来越近。像《堡垒之夜》甚至《Roblox》等商业游戏一直都被认为是虚拟宇宙的探索者，在这里我们可以生活、工作和玩耍。但Levy的游戏可以引发我们对元宇宙需求的深度探讨，后者将不可避免地由企业和主流文化塑造。

《Forgetter》截图

2005年，Levy和他的妻子Dominique创造了Dslcollection，这是一个有影响力的中国当代艺术收藏，藏品从未超过350件。他们的女儿Karen也帮忙经营这家收藏馆，藏品包括来自中国知名艺术家顾德新、杨福东、贾爱丽、曾梵志和艾未未。这对夫妻最开始是从时尚开始，收藏艺术和设计作品已经至少有36-37年的时间。在Levy的姐夫/妹夫搬到上海之后，一切都变了，他积极向Levy一家人介绍中国现代艺术，并鼓励将家庭生意推至新阶段。Levy说，“我们说可以，因为艺术是社会的镜子，我们收集中国现代艺术，并试图找到我们在城市里经历的能量”。

通过互联网和YouTube，Levy一家人决定将他们的新收藏公之于众，这是他们从未做过的。作为新技术最早的倡导者之一，Sylvain Levy还记得在2010年底研发了一个Dslcollection iPad应用的经历，他笑着说，“当我走进集市展示我的应用时，感觉非常有趣，画廊的人问我，‘是没有钱印刷目录吗？’”

对于Dslcollection来说，重新想象他们如何与世界分享自己的艺术并不遥远，2009年，它们与新媒体艺术家Lily以及Honglei创造了一个《第二人生》艺术馆。几年之后还在巴黎大皇宫博物馆一次创作中做了一个虚拟展览，不过这需要有立体眼镜才能充分欣赏这些艺术品。不久之后就有了虚拟现实，Levy说，“很快，我们发现在体验艺术的过程中，沉浸感与游戏化变得很重要，尤其是在VR环境中，我们尝试覆盖一些被错过的观众”。

当Allison Yang向其他游戏开发者提到《Forgetter》的艺术“捐助”的时候，他们似乎有些惊讶。Levy最初找到她的时候，是想要做一个VR项目，但她提出了一个游戏的想法。她说，“很多人可能会被博物馆吓到，或者对当代艺术不感兴趣，他们会被迫在不知道的情况下，在游戏看到你的艺术品”。做了几个demo之后，Yang和Kwan每个月都和Levy会面，而Levy还赞助了游戏研发的部分预算，她说，“（Sylvain）是个很大胆的人，他给了我们完全的创意自由来创作我们认为合适的任何东西”。

探索艺术与游戏融合新方式

Kwan也曾从事艺术游戏十年，他认为这种新型的赞助制作人合作方式可以成为实践型游戏的潜在融资模式。毕竟，公开艺术游戏融资不那么容易。他说，“我们在努力探索，除了众筹、发行商之外，尝试找到其他支持实验性独立游戏项目的融资方法”。最近一个报告显示，全球艺术市场规模500亿美元。当然，全球艺术市场是有钱人花钱的娱乐场，像Levy这样的收藏家是比较少见的。不过，想象这样一个场景：艺术世界里更开明的人们将他们的资本（金融、文化和其他）投入到一个更完整、更丰富的宇宙之中，这是令人兴奋的。

在谈到新冒险的时候，Levy说，“我们特地挑选了不属于游戏行业的人来做这些游戏，你看着这些游戏就会感觉他们是被艺术家创造的，人们被艺术或者文化所塑造，而不仅仅是被技术或者营销影响，你能感觉到艺术的灵魂，能感觉到它是有艺术世界相关的人打造，而不是由休闲行业的人创造”。

据策划Calin Segal透露，Dslcollection是首批帮助游戏研发的艺术收藏家之一，Segal联合创立了多学科小组儿童网络空间，他们在与Levy合作研发一款叫做《June》的游戏，他说，“我见过一些游戏增加收藏品出租或者借来的艺术品，但它们总是以噱头形式出现”。

《June》截图

《June》讲述的是网络空间一个孩子成长的故事，游戏将加入更多传统的平台游戏玩法。该游戏将艺术家的自我发现之旅缓慢展开，用直接艺术品扫描以及数字重做等方式提醒艺术纹理和视觉彩蛋。这次合作也让游戏策划与艺术家之间建立了新的关系。团队的灵感之一是行为艺术家张洹，他具有争议的代表作《十二平方米》也是Dslcollection收藏品的一部分。《June》的角色将会与张洹的行为艺术有一定神似之处。

不过，Levy最喜欢的还是VR，他在家使用VR设备而且非常简单易用。这是进入未来世界但同时“保持人性”最为直观的方式，在Levy看来，进入数百万人有数千种方式互动的元宇宙之后，保留人类行为是最难做到的，当我们从现实转向乌托邦的时候，保持人类的特征是至关重要的。他说，“如果你看全世界发生的事情，有点像1984，我们必须把人文精神作为所有技术的核心，最好的方式就是通过文化、艺术，我认为艺术将成为平衡元宇宙越来越好的方式”。

在《第二人生》合作者Lily与Honglei的帮助下，Levy正在做一个很大的VR项目，希望重新创造北京艺术东村，Dslcollection的很多艺术家都是在这里完成了成名作。Lily与Honglei给VR艺术村考虑了多个平台，包括VRchat、Sinespace和《第二人生》以及Linden Lab的《Sansar》，最终选择了《Sansar》，因为它可以同时容纳数百人。

该项目的短片展示了一个夜晚，半装甲虚拟角色在乡村慢跑，一座废弃的水泥厂隐约可见，玩家可以参加活动，观看现场表演，并在太空中见到艺术家。甚至还有一个交通系统，这里将有艺术家工作室和店面，包括理发店和书店，还有一所乡村学校，里面有一家电影院，这是Lily和Honglei在北京成长的共同记忆。

除了将艺术世界带入元宇宙的小角落，VR艺术村还是对中国当代艺术史上一个重要时期活生生的致敬，这一时期几乎没有什么史料留存下来，Lily说，“当你在博物馆和画廊看艺术作品的时候，它们失去了与社会和环境的联系，这些都是影响艺术创作的元素”。

策划们还将该乡村向大皇宫开放，后者专门有一个雕塑花园用来展示他们的收藏品。终极计划是不断增加更多的空间，并且将它们联系到一起，Lily希望最终可以将纽约也增加进去，“这个平台就像是游戏业的《堡垒之夜》，我们会在年底发布这个平台”，她预计，目前VR艺术村已经完成了70%，目前等待的是更多艺术品的进驻。

当然，艺术游戏和虚拟现实之间的碰撞并不新鲜，独立游戏策划们早已经尝试过很多年，通常是在没有大工作室资源的情况下独自创作。不过，Levy对于游戏的热情，让艺术家与数字宇宙的合作有了更多的可能。

目前为止，人们对元宇宙的想象很大，只有数十亿美元级公司才能打造，比如Facebook或者Epic才拥有必要设施。作为一个鲜明的商业空间，《堡垒之夜》允许所有的名人和品牌聚在一起，从漫威电影宇宙到星球大战，再到NFL和Major Lazer。毕竟，这一切都是生意，一个将继续在噱头和文化资本中茁壮成长的业务。但无论我们即将到来的元宇宙如何展开，它都不会是一个寡头垄断、单一文化的世界。

对于资本家如何操纵市场，人们总抱有悲观的看法，但元宇宙仍然是有机会的。比如对Sylvain来说，他希望赞助艺术家和策划，一起做有趣的东西，Kwan说，“当然，我们的项目规模很小，但这些有趣的合作可以做出连接两个世界的作品”。

即使在企业或者资本主义世界的范围内，艺术家也有足够的空间展现真相和同情心，有些人甚至认为这是艺术家的职责。Segal说，“（元宇宙）同时是一个真实和想象的空间，因为我们考虑的元宇宙或网络空间，毕竟它是个神秘的地方，它是一个我们为了给时代意义而创作的小说空间，它永远不会成为一个中心化系统，但它会遇到一些阻力”。

目前，Levy对家庭收藏的看法是，它是一个艺术和游戏之间的冒险新渠道。如果他做的事情能够鼓励其他艺术收藏家进入VR和游戏领域，Levy将会很高兴，不为有更多资金，而是要创造人文体验，给利益当道的游戏行业带来新的尝试。他说，“我只有一个原则，最好是街边有一家商店，那里有很多商店，但我们必须成为那条街最好的商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