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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amelook报道/按照华尔街的说法,一个估值超过10亿美元的公司即可被称为独角兽(Unicorn)。
按照这个标准,在游戏行业,北欧可以说是独角兽们的聚集地:芬兰的Supercell(估值102亿美元)、Rovio(上市市值10亿美元),瑞典的Mojang(估值25亿美元)、King(59亿美元),再加上诸多估值接近10亿美元的公司,这里可以说是游戏行业,尤其是手游行业的“世界中心”。
可能有人会问:北欧是如何持续给游戏业创造奇迹的?
一个公司的环境可以看出其人才的质量、人们的沟通方式、商业价值观以及很多细微但重要的因素。
考虑到文化是公司管理当中最具影响力的杠杆因素,不同地区的公司面临着不一样的环境,虽然减税政策可能比较容易看到,但工作的信念或者态度通常是混乱和多变的。
从公司文化层面来说,没有一个地区可以比北欧更为独特和成功。
虽然加起来的人口只有不到1600万,不到英国的四分之一、加州的一半,瑞典和芬兰两个国家却孵化了大量业内顶级游戏公司,比如《我的世界》开发商Mojang、《糖果传奇》开发商King、《愤怒的小鸟》开发商Rovio、《部落冲突》等多个大作开发商Supercell、《战地》开发商DICE以及数百家在不同平台和模式下获得了成功的团队,更不用说加上冰岛、挪威和丹麦三个国家大量的中小游戏工作室。
员工保护的力量
在发达国家当中,美国的员工保护力度是最弱的。在北美盛行的非固定雇用现象(at-will employment),意味着任何人在任何时间都有可能被自己的公司扫地出门,结果就是,美国的工作文化取决于权力:你的收入保障跟老板对你工作的看法有着更大的关系,而不是其他因素。所以,如果你的经理做了一些蠢事,你想要挑战他的权威,就意味着面临失业风险。
虽然非固定雇佣的做法可以带来更大的战略继承性和减少怠工者,但最近许多管理学观点一致认为,高效率的技术团队有着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心理安全感。
心理安全感指的是在不担心负面结果的情况下,拥有表达自我看法的能力,而这种能力在美国的雇佣文化当中是缺失的。
图为Supercell庆祝项目失败
与此同时,北欧的雇员保护措施是全球最好的,很大程度上影响了问题的发生和解决方式,北欧的员工和经理们都知道他们可以相互挑战对方的权威,而且这与他们的收入不会挂钩。
北美的工作会议比较常见的现象是,员工们低着头、对他们的CEO默默点头,直到离开会议室才会小声反对和抱怨,团队成员很清楚持不同意见者可能在不被警告的情况下被开除。而在瑞典,大多数的低阶员工都可以给创始人带来麻烦,所有人都会按照北欧人的实用主义倾听并考虑他的意见。
雇员的安全感和其他法律对于员工行为和在其他工作地点的表现有着直接影响,这也是北欧与其他地区文化差异最大的不同点。
这些细微但重要的差别导致了差异巨大的产品和商业成果差距,最终,员工的安全感带来的心理安全感,可以在公司成员之间保证更好、更深度和更坦诚的讨论。这不仅可以帮助探索更好的想法,也带来了很大的代入感、更大的工作动力和更好的团队协调。
对于雇员保护力度较弱的地区,我们应该思考裁员如何处理,以及裁员所带来的影响:只有在没有其他选择的时候才让员工离开,与团队进行良好的沟通,提前告知受影响员工并提供慷慨的服务和保障,否则,你的管理层可能在不知不觉中变得专制。
研发社区的分享精神
在芬兰手游公司举行的RovioCon 2017大会上,Supercell的CEO Ilkka Paananen站在台前讲起了芬兰手游行业发展史。Paananen指出,赫尔辛基的成功,关键在于崭露头角的公司相互之间如何看待:要把彼此当成合作者,而非竞争者。
Supercell CEO与Rovio市场营销总监
Supercell、Rovio和其他知名公司的创始人经常会聚在一起讨论游戏研发,这个小组只有一个目标:帮助彼此获得成功。他们并没有把对方当成对手,毕竟,没有一个玩家是只玩一款游戏的,他们也知道水涨船高的道理。
所以,如果一家公司与苹果的关系很好,他们就帮助同行介绍,或者,他们还会分享买量渠道、变现技巧以及技术等方面的数据,这种高度开放性是全球其他研发社区所不具备的,成功的赫尔辛基公司希望该地区更多的公司也得到成功。
因此,这个社区的工作室会放弃竞争的观念,寻找附近的同行形成分享的文化氛围。
高水平的国民教育
过去十年,人们对北欧的教育几乎是盲目崇拜的,而且这个盲目并不是贬义词:2010年OECD的教育报告显示,芬兰的教育水平仅次于韩国,而且芬兰在科技教育方面领先世界,其余国家,冰岛、瑞典和丹麦都出现在了列表的前20名当中。
北欧的高税率把税收所得很大一部分注入到了教育系统,因此教职工的待遇很高,还普遍实施了免费学前教育,高等教育也比世界各地更为普及。这反映了一个基本事实,教育行业的发展不仅是调剂社会公平性的重要工具,也是对一个国家未来发展最好的投资。
芬兰的教育还非常重视情感变化,专注于合作而非美国学校那样专注于竞争。这是非常具有影响力的,因为情商与和合作被证明在游戏研发方面有着更好的成果。
另外需要说的是,北欧国家在计算机科学的教育方面领先于世界很多国家,这里的很多学校都直接把电脑搬到了教室里,而且很早之前就把编程作为正式课程。
因此,北欧地区有着很多高情商的计算机专业年轻人才,所以他们后来形成优秀的游戏团队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寒冷、黑暗和电脑为伴
如果你问芬兰人或者瑞典人,为什么游戏研发成为根深蒂固的习惯,通常都会得到这么一个坚韧的回应,“这里寒冷黑暗,除了在家玩电脑,没有别的事可以做”。
从气候来看,如果你住在斯德哥尔摩或者离北极圈更近的赫尔辛基,躲在家里玩电脑远比冒着零下20度的寒冷熬过暗黑短暂的冬日要好很多,在一年之中的好几个月里,这里的人们完全找不到出门的任何理由。
不过,北欧人并不是孤单在家,网络连接了大量的家用电脑和游戏,从1980年代的demo到随后90年代Dreamhack这样的LAN派对,北欧国家形成了属于自己独特的计算机社区。
赫尔辛基冬天有两个多月的时间是极夜
Mojang很多的早期员工都是Notch在LAN时代认识的玩友,Rovio的成立则是因为诺基亚赞助的Assembly demo派对,demo时代和LAN时代让年轻而有志向的程序员们相互认识,并且共同讨论想法和计划。
但正是demo时代的精神带来了北欧开发者的快速成长:很多时候,demo派对的唯一目的就是展现更高的技术,他们努力在更小的存储限制下写出更多的东西,所以,当早期的移动设备出现之后,北欧开发者已经准备好的突破极限,在性能有限的硬件上创造令人兴奋的游戏。
不过,这部分开发者同样可以在高端显卡硬件上使用更低的消耗,创造出具有3A游戏外观的产品,或者用很小的团队创造非常大的游戏世界。
呆在家里玩电脑是有成效的:这段时间里的技术进步和人脉关系网为后来估值数十亿美元的工作室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成功的连锁效应
2018年,芬兰游戏业收入21亿欧元,这是一个不小的挑战。Mojang、Supercell、Rovio等北欧工作室的成功对此有重大影响,也给这些地区带来了持续的成功。
Supercell投资《Badland》开发商Frogmind
虽然以上的几个因素看起来是北欧游戏公司早期成功的基础,但正是因为这些成功才带来了北欧游戏研发行业持续的繁荣。
在App Store的初期阶段,每一个从SFO(旧金山国际机场)到HEL(赫尔辛基万塔机场)的每一个航班上都坐满了风投行业的人士。新公司可以很方便地接触到资本,让不少初创团队成为了更大的公司,越来越多的团队开始扩容、游戏规模也做的更大,意味着其中很多的作品,都可能成为未来的大作。
如今,Rovio和Supercell都有着自己的基金和并购团队,对于北欧小团队来说,他们接触资本的渠道更多了,发展机会也比以往更多,使得这个地区在游戏业依旧非常特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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