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年度最佳游戏[巫师]与CD Project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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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amelook报道/在12月3日美国加州洛杉矶市举行的The Game Awards颁奖典礼上，《巫师3：狂猎》以及其开发商，波兰游戏工作室CD Project Red分别夺得了2015年度最佳游戏和年度最佳开发商的称号，成为今年最大的赢家，抢走了同时被提名的《辐射》、《马里奥》以及Bethesda和任天堂等著名游戏和知名公司的风头。注：最佳游戏提名包括《血源（Bloodborne）》、《辐射4（Fallout 4）》、《超级马里奥（Super Mario Maker）》、《合金装备5（MGS V）》以及《巫师3（The Witcher 3）》，年度开发商提名包括Bethesda、CD Project Red、Fromsoftware、Kojima Productions和任天堂。

2015年度The Game Awards最佳游戏和最佳开发商评选结果

据了解，获得了200多个大奖的《巫师3》研发成本为2亿元（3200万美元），上架首日就收回了成本，一个月销量400万，6周后就获得了600万销量，在2015上半年为该公司带来了4亿元的净利润。更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开发商CD Project Red成立20多年来绝大多数时间的发展都是不顺利的，一度面临破产的危险，即使在《巫师2》成功之后，该公司2014年上半年的净利润也只有不到8000元人民币。那么，该公司到底有着怎样的传奇，《巫师》系列的背后有着怎样的故事？且看Gamelook带来的详细报道：

《巫师3》史诗宣传片

名利双收：200多个大奖、半年4亿元净利润

其实，除了成为The Game Awards最大的赢家之外，《巫师3》在今年可以说是取得了名利双收，据维基百科的数字，该游戏拿的奖项超过200个，而此前CD Projekt Red透露的数字显示，《巫师3》发布6周之后的销量为600万套，给该公司上半年带来了2.37亿波兰兹罗提（6250万美元，约4亿元人民币）的净利润，比该公司2011+2012年的利润数字提高了768%，当时该公司发布了《巫师2》并且取得了不错的收入表现和口碑。不过，这个数字和一年前同期相比更具有戏剧性，因为该公司2014上半年的净利润只有1233美元（不到8000元人民币）。

据CEO Adam Kicinski表示，《巫师2》的研发成本为1030万美元，而《巫师3》的总成本是8100万美元。不过，和其他大作比起来，这个数字不足为奇，比如《GTA V》的研发成本2.65亿美元、《星际公民》成本9000万美元，而《命运》的成本（含营销）则达到了惊人的5亿美元。据该公司透露，游戏的研发成本仅为3200万美元，营销费用为3500万美元，其余的1400万美元是其他开支，游戏上线当天就收回了成本。

CD Project公布的收入数据

CD Project Red共同创始人Marcin Iwinski在谈到该游戏成功的时候说，“这一切都归功于在华沙工作的顶级团队里的优秀人才，我找不到其他任何的答案。我之前有思考过育碧的方式，他们有8000名员工，但游戏数量并不多，我们在这个游戏上投入的人手是220人，按照我们的标准，这已经很多了，每个人都非常努力地工作，人员结构也非常紧凑，这就是原因。”

2000美元建立的独立工作室：卖游戏CD以及本地化起家

位于波兰首都华沙的CD Project目前从事游戏研发、发行和分销业务，在1994年由Marcin Iwinski和Michal Kicinski两人成立。高中毕业之后就开始从事游戏零售业务，据Iwinski透露，在该公司创建之前，他从小就喜欢玩游戏，，但这种情况在波兰是很稀少的，因为他们的童年刚好是在苏联时期，彼时的波兰还没有版权法，所以他在高中的时候就用CD刻录一些欧美游戏大作在华沙市场上贩卖。

也就是在高中上学的时候，Iwinski遇到了两件非常重要的事情。第一件就是，他在高中里没有选到自己非常渴望的计算机课程，因为他的数学和物理都不够好，而此时也遇到了同样在卖雅达利游戏CD的Michal Kicinski，两人甚至还为此经常翘课玩游戏。第二件比较重要的事情就是CD-ROM的出现，他回忆说，“已经习惯了它的人不会知道当时CD的意义所在，当时一个CD的容量是软盘的400倍，这给游戏带来了实质性的改变。”

两名创始人早年照片

为了合法展开业务，他们开始从美国零售商那里进口游戏CD，也是波兰境内第一批进口游戏CD的人。随着苏联解体，他们终于成立了自己的公司，当时年仅20岁的Iwinski和Kicinski在1994年第二季度正式成立了CD Project，由于当时的公司只有2000美元，所以他们用一个朋友的公寓当作免费的办公室，直到2002年他们才有了自己的办公室，所以CD Project的官网写的是，成立于2002年。

当CD Project刚刚成立之后，他们遇到的最大挑战就是克服游戏盗版问题。该公司也是波兰境内首批做游戏本地化的工作室，据Iwinski透露，他们大多数的产品是卖给流行音乐商店的。1996年的时候，他们开始为Seven Stars以及Leryx-LongSoft等公司做游戏本地化，一年之后就开始做完整游戏的本地化。

为了销售他们的游戏，两人找到了BioWare和Interplay Entertainment，希望为《博德之门》系列游戏做波兰语的本地化。他们预计这款游戏在波兰会非常受欢迎，而且当时的零售商们是没有人能够把英语版本翻译成波兰语的。为了增加该游戏在波兰的热度，CD Project还在游戏安装包中增加了物品，聘用了知名波兰演员为其角色配音。他们的首次尝试非常成功，发布当天就卖出了1.8万套。

随后，该公司继续和Interplay进行合作，准备把PC版续集《博德之门：暗黑联盟》进行本地化。为了研发这个项目，他们招聘了Sebastian Zielinski和Adam Badowski，随后Badowski成为了CD Project Red游戏研发部门的负责人（现任CEO）。该项目开始六个月之后，Interplay遭遇了经济问题，并且取消了PC版本的项目，虽然游戏项目取消了，但CD Project争取到了源代码的所有权，希望把代码用于自己的首款游戏。不过，此后的几年里，该公司仍旧持续了游戏本地化业务，还在2003以及2004年获得了Business Gazelle奖。

CD Project团队

进入游戏研发领域：失败项目留下的代码和回购的小说IP

在对游戏分销的热情退却之后，CD Project的创始者们开始思考，公司接下来的发展到底应该做分销商还是游戏开发商。由于拥有《暗黑联盟》的代码，他们决定基于波兰奇幻小说作家Andrzej Sapkowski的书籍研发游戏，作者本人也接受了他们的提议。最初，该系列小说的改编权被卖给了一个波兰移动游戏工作室，但该工作室并没有做任何相关的游戏，CD Project随后购回了《Wiedzmin》小说系列的改编权。据Iwinski透露，当时的他和Kicinski都不知道要拿来做什么游戏。

这款游戏的成功把原著小说《Wiedzmin》带向了全球的玩家，该公司为其取了一个英文名，也就是《巫师》。为了做这款游戏，该公司在2002年专门成立了研发工作室CD Project RED，当时由Sebastian Zielinski领衔，位于波兰的Lodz。该工作室做了一个演示游戏，Adam Badowski在后来回忆的时候称之为‘垃圾作品’。

《巫师》原作研发5年:曾放弃demo 经历工作室换帅

这个游戏demo最初是RPG玩法，采用上帝视角，与《暗黑联盟》和《暗黑破坏神》非常像，而且使用了《Mortyr》游戏的引擎（Zielinski加入之前曾参与该游戏研发）。Iwinski和Kicinski把这个demo展示给了多个发行商，但没有一个愿意签。随后，Lodz工作室被关闭，工作室研发人员除了当时的负责人Zielinski之外全部搬往华沙总部，Zielinski离开了该公司，该项目由Kicinski接管。虽然游戏研发得以继续，但最初的demo被彻底放弃了。

《巫师》最初的创意原型

据CD Project透露，当时的团队内部对于该游戏有着不同的意见，而且缺少整体的研发方向，因此，这个项目在2003年的时候再次回到了设计草纸阶段。由于团队缺乏游戏研发经验，所以在接近2年的时间里都是在组织游戏制作事宜。幸运的是，他们得到了来自BioWare的帮助，后者还在2004年的E3展会上为CD Project提供了展位，而且就在《翡翠帝国（Jade Empire）》展位旁边，BioWare还把自己的Aurora游戏引擎授权给该公司使用。

游戏的预算超出了预期，原本只有15人的团队迅速扩张到了100人，研发成本超过了2000万兹罗提（超过3200万元人民币）。据Iwinski透露，由于预算有限，所以游戏内容不得不进行缩水，但游戏角色的个性则得以保留。然而，如何把波兰语翻译成英语又成为了问题。这时候，雅达利同意负责该游戏的发行，所以，在经过了五年多的波折研发历程之后，首款《巫师》游戏终于在2007年上架，获得了比较积极的评价。

为保持独立曾多次打官司：付出百万英镑的代价

随着在欧洲地区的扩张，他们发现创意权越来越被发行商所控制，并且迅速决定坚持保留独立权。他说，“市场越是成熟和发达，我们就必须遵守更严格的限制，我们的想法被禁止了，因为它们太过于冒险，或者是与发行商的品牌不和谐。所以我们讨论做自己的东西，也就是我们的游戏，但最终目的是全权掌握我们游戏的研发，我们必须对游戏研发有支配权。”也正是由于这个原因，CD Project其实曾多次和发行商对簿公堂。

他们第一次和发行商对薄公堂是与当时的雅达利，当时的《巫师》分销权由后者获得，与雅达利合作主要有三个原因，其一是因为当时该公司在发行RGP方面比较有经验，比如《无冬之夜》；其二是因为当时CD Project资金不足；其三是雅达利对于他们的游戏研发并不指手画脚。当时的创始者们保留了《巫师》系列IP的所有权，这对于一个当时没有经验的波兰小团队来说简直是难以想象的。不幸的是，合同的草稿并不是这么写的，Iwinski说，“如果按照合同，我们未来10-15年都要成为他们的奴隶，我们当时向他们抗议条款写错了，但他们表示没事，签了协议就没什么事了。” 但CD Project并没有轻易相信，六个月之后，他们真正拥有了《巫师》的所有权，不过他们没有和雅达利争论的是当时合同中powerpoint旁边的一行小字，也正是因为这一行字，CD Project多年之后为他们的独立付出了代价。

《巫师2：刺客之王》截图

虽然他们在移植版本与法国工作室Widescreen Games进行了合作，但还是把该公司逼向了深渊。Widescreen要求更多的人手参与、更多的资金和时间来研发这款游戏，抱怨他们的员工没有得到报酬。但Iwinski表示，CD Project当时付给他们的资金比给自己员工的还要多。2009年的时候，两名创始人和亲信员工讨论时发现，Xbox 360版本的研发超出了控制，估计至少要延后一年，所以CD Project决定放弃这个项目，并等待Phil Harrison（当时雅达利欧洲总裁）的电话，根据当时的协议，CD Project需要退还雅达利数百万美元的研发资金。

出于对这个决定的不满，雅达利要求CD Project退回主机移植版的研发资金，虽然该公司的GOG分销平台表现很好，但当时的欧洲陷入了经济危机，以至于该公司的项目也出现了危险。Iwinski当时飞到了纽约与雅达利谈判，最终才敲定了双方都能接受的条款。他说，“有一句谚语说，‘如果你欠了几百美元，那么你就会遇到问题’，但如果你欠了几百万美元，那么你们双方的问题是同样的，所以他们实际上也和我们分担了责任。”所以，双方决定，雅达利获得《巫师2》在PC平台的实体游戏分销权，CD Project则保留数字游戏分销权。

他在后来回忆的时候说，“我们实际上必须感谢雅达利，因为他们是讲道理的，并没有在当时尝试把我们逼到绝境，但他们也从中获得了应有的利润，因为我们全款还给他们了，而且我们还发布了一个非常成功的游戏。”不过，在多年以后，他们为这个协议付出了非常多的代价。

当后来CD Project在为Xbox 360版本寻求发行协议的时候，雅达利欧洲已经被万代南梦宫收购，不过是同一班人马以及同一个办公室。而当时THQ的人给了更好的条款，在2013年E3的时候，他们与THQ签署了《巫师2》在欧洲Xbox 360版本的分销协议并随后各自去度假了。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另一个主流发行商正在准备起诉他们。Iwinski说，“这个签名实在是太贵了，或许是我们签过最贵的。”两周之后，他们被告到了法庭，根据规定，该公司在合约未到期之前不能和THQ签署推广协议，最后法庭判决他们与万代南梦宫签约。

所以，两人不得不去THQ道歉，看是否能够拿到折中方案，但THQ希望获得赔偿金。于是他们又飞往Agoura Hills与万代南梦宫谈判，虽然后者仍旧十分礼貌，但态度很坚决，如果不能解决纠纷，那么就只能法庭上见。根据律师的意见，这种情况对薄公堂也需要五十万英镑以上的赔偿金，但最终该公司赔上了百万英镑，因为在与南梦宫的官司中失败，而且又必须向THQ进行赔偿。所幸的是，《巫师2》并没有被THQ签约，因为该公司随后宣布破产，如果这样的话，CD Project损失的就不是几十万英镑了。

不过，到了《巫师3》发布的时候，一切都不同了，他们终于有了谈判的资格，这款游戏也受到了很大的关注和玩家欢迎，虽然《巫师3》在欧洲的分销商仍然是万代南梦宫，但已经不再是昔日的条款。

《巫师》系列的成功

首款游戏的销量还是比较令人满意的，几乎是原版游戏发布之后，CD Project就立即开始了续集游戏的研发。该团队决定尝试主机游戏平台、还计划为《巫师3》换了新引擎，为《巫师2》重新做了设计，在首款游戏发布之后，该公司就已经确定《巫师3》是最后一个续集。不过，当该团队开始主机版本的《巫师：白狼崛起（The Witcher: Rise of the White Wolf）》项目之后，续集的工作被暂停了。在2008年，CD Project收购了Metropolis Software工作室。

《巫师：白狼崛起》截图

《白狼》的取消代价是昂贵的，在2007-2008年经济危机的时候，该工作室几乎面临破产的危险。为了让公司正常运转，CD Project决定专注于《巫师2》的研发和《巫师3》引擎的打造。不过，新的引擎当时并没有完成，而是被停止在了实验和创意原型阶段，后来完成之后，该游戏被移植到了其他主机平台。为了研发《巫师2》，该公司停掉了Metropolis工作室的FPS游戏《They》。经过了3年半的研发之后，《巫师2：刺客国王（The Witcher 2: Assassins of Kings）》在2011年发布，并且获得了大量好评以及170万的销量，在2014年，《巫师2》还被当作国礼送给了美国总统奥巴马。

在《巫师2》之后，CD Project希望做一款与其他游戏质量相匹敌的开放世界游戏，该公司希望新的续作不要被外界批评为《巫师2.5》。他们希望把游戏的画面进行质的提升，并且只为PC以及第八代主机游戏发布。这个决定引发了团队的争议，有些人希望把该游戏发布到更久之前的主机平台以最大化利润。

《巫师3：狂猎》耗时3年半研发，包括研发、市场营销以及其他成本在内达到8100万美元。经历了数次跳票之后，终于在2015年5月份面世，游戏发布之后6周的销量就超过了600万，为CD Project上半年就带来了2.36亿兹罗提（6250万美元，4亿元人民币）的利润。而且随后推出了15个内容更新和第一个资料片《石之心》，还推出了PC、iOS以及Android版桌游《巫师冒险》以及MOBA手游《巫师：战斗竞技场（The Witcher: Battle Aren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