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PCAP刘琨谈PVZ2及外资公司生存之道

GameLook报道 / 此次gamelook采访POPCAP中国CEO刘琨距离上一次已有10个月，在这10个月中，整个中国游戏市场反生了重大的变化：移动游戏的崛起，而在期间，POPCAP成为外资公司中一个难得的亮点，不仅抓住了国内手游市场爆发的机会，且明星手游产品《植物大战僵尸》在今年创造了国内最高月流水2000万元的记录，在外资公司国内普遍并无起色、且GREE败退中国的局面下，POPCAP这一成绩堪称奇迹。

而在近期结束的E3上，POPCAP公布了《植物大战僵尸2》(以下简称PVZ2)、以及采用EA寒霜3引擎开发的TPS射击游戏《植物大战僵尸：花园战争》，这两款游戏引起了众多玩家、业内人士的关注，新一代的PVZ2会有哪些新玩意儿？是否能再续前作的辉煌？而POPCAP第一款射击游戏是如何诞生的？就这一系列的问题，gamelook专访了POPCAP中国CEO刘琨

以下是本次专访实录：

相信很多人都会问您这个问题，外资公司如何在中国存活？之前我们已经看到日本巨头GREE在中国彻底败退，除了Glu，POPCAP是为数不多的中国本地业务开展的好的外资公司

刘琨：其实POPCAP从去年的爆发到今年的成功，有着5年的摸索的历史，POPCAP之前做过《植物大战僵尸》的端游、社交游戏、页游，也走过弯路，回头去看POPCAP这几年，在成功之前交过不少学费，最终是结合了天时地利发力。

对于POPCAP为何能在中国取得一定的成绩，其实从公司来讲有几个重要决策：没有过分的预判中国市场，定策略的时候对中国市场做的比较合理，因此避免了因预期太高而过度失望，从而理性的获得对中国的满意度。

我们很有耐心，POPCAP中国前两年没有做好，并没有轻易裁掉员工，否则第二次开始又会重头做，很多外资公司在中国的经营就像拉抽屉一样，因为管理层的问题和游戏表现不佳，公司经营经常是一拉一抽的来回，这样最后对中国市场没有一点的积累。另外这跟James（前任POPCAP亚太区总裁）是早期POPCAP员工有较大的关系，总部对James比较信任。POPCAP中国相比其他外资公司来说外籍员工并不多，工作语言需要英语，但不是由外籍管理层来操盘。

同时，POPCAP总部对中国公司给予了很多本地的权限，也有保护措施，中国公司并不是因为有授权就能乱作，如果要做一些尝试也仅限于中国市场，因此不需要所有事去跟总部去审批，因为有这样的空间才能去做运作。有了本地的决策权和灵活性，《植物大战僵尸》（以下简称PVZ）也是有很多本地的工作，比如对于PVZ盗版是求同存异的态度，卖单机游戏是卖不出去的，还不如鼓励用户来使用我们汉化的版本，把这些盗版逐步转成正版，而这样的做法对美国公司来说是不可能的。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POPCAP中国的崛起其实主要还是抓住了国内移动游戏的机会，您如何看这个问题？这对一家外资公司来说，是非常罕见的

刘琨：POPCAP中国的业务最初是从周边产品开始，POPCAP中国在PC平台上没有挣钱，而在美国PC平台有挣钱。之前我们做了很多的授权合作，像一些PVZ的图书等，做了很多周边。在美国POPCAP反而是一个纯正的游戏公司、并不做这些周边和授权业务，而不是像Rovio那样希望成为一个品牌娱乐公司。

对于移动平台，我们及时发现了android的市场机会。我们在2011年开始做android市场，当时整个android的B2C业务不太好，而B2B的业务比较清晰，当时做联想、索尼爱立信等硬件厂商的游戏预装，B2B的好处是会有明确的投入产出，这样公司会有信心，我们根据收入来做投入，很理智，因为有B2B的生意，我们2012年开始做B2C业务，首先跟腾讯合作。最初做的是祖玛的社交游戏，与合作伙伴的进行磨合很重要。在中国不断的摸索，POPCAP对员工、合作伙伴都是很有耐心的。

而在iOS市场，我们在中国从2011年开始做《植物大战僵尸》的iOS中文版本，最早是做iphone的简体中文版，主要是我们觉得英文版还是有语言门槛，像现在在appstore上PVZ其实是有简体中文版和英语版两个版本的。

《植物大战僵尸》据了解今年的月流水收入高达2000万，而你们即将在7月推出《植物大战僵尸2》，目前一代产品的整体表现是怎样的？另外国内市场成功的单机游戏并不多，POPCAP有没有考虑做网游产品？

刘琨：《植物大战僵尸》一代的收入，确实创造过2000万元的记录，当然会有一些波动，目前依然保持在一个很高的水平。在美国POPCAP的iOS跟andorid收入是9.5：0.5，而在中国则是反过来是1：9，这是收入的情况。全球来看iOS要比android大很多。

《植物大战僵尸》在国内目前有长城版、及后继更新的西游版，我们官方有统计的数字来看，累计在国内已经过亿的下载量，像英文版我们在一些渠道上还能看到几百万的下载量，而活跃用户，最早的一代没有服务器端并不好统计，现在服务器端有链接的月活跃用户每月有几百万。

《植物大战僵尸》在全球来看也是覆盖全平台最好的产品，像国内还做到java功能手机的触屏，还有wap版、wap版美国是没有的，微软的WP版，以及android、iOS智能机版，POPCAP使用的是一个跨平台的引擎，是POPCAP自己的核心技术。国内Android版的《植物大战僵尸》是中国做的，而iOS是70-80%由美国开发。

POPCAP是一个秉承中国文化的中国公司，很快速、工作努力、也加班，并不像外资企业加班很难，在POPCAP有休假、有娱乐，但像端午节发个新版，员工在公司加班2天也没问题，来POPCAP的人是喜爱游戏并希望成功的人

POPCAP的本地化，不是简单的本地化，不是说《植物大战僵尸》加个长城，其实真正做的是思想本地化和团队本地化。

POPCAP有没有考虑做网游产品？现在看appstore的收入榜，基本都是网游的天下。

刘琨：对于是否做网络游戏，这取决于公司的基因、不能一刀切，但在国内如果没有网络社交性确实不容易做高收入，我们找的其实是一个中间路线，其实并不是纯单机、还有一些联网功能，但是看andorid的排名，《植物大战僵尸》在单机游戏里面，在很多Store 排名是很高的。而横向比较的话，我们在腾讯在单机类占的比例还比较大。

我们会逐步逐步加入联网功能，但需要很长的时间，再过段时间，可能就会推出联网功能很强的《植物大战僵尸》产品，将完全由中国团队开发。

对于国内的运营商渠道，您怎么看？

刘琨：运营商其实不是渠道，他们扮演的是计费、还有应用的分发，真正目前大的渠道还是互联网的渠道，从收入来看，运营商目前相比互联网渠道还有差距，目前三大运营商联合计费效果还没有那么明显。如果运营商采用流量免费，那么运营商的未来优势会很大。

作为游戏公司，POPCAP中国可以说几年来只做了寥寥几款游戏，在游戏业日新月异的产业环境下，对POPCAP的员工、还有您来说是否觉得闷？

刘琨：PVZ 2跟 PVZ 1期间间隔了4年的时间，我觉得这就是东西方的差异，可能西方的公司几年就一个品牌的几代产品，而中国可能不太一样，其实真正伟大的产品，可能各代之间的差异看上去并不是那么大，但为打造一个强大的品牌投入是非常巨大的。

POPCAP中国团队很年轻，但美国团队年龄大很多，而相对中国游戏公司来说，POPCAP中国的团队的平均年龄基本是70后，这又跟现在国内85后的游戏团队不太一样，我们会更耐心一点。

《植物大战僵尸2》这款产品能否做一些介绍，前天我们也看到了E3上爆出的游戏的视频，这款游戏加入了哪些元素？中国版的PVZ2将如何推出？

刘琨：《植物大战僵尸2》核心的开发还是在西雅图的POPCAP，当完成了70-80%，中国团队开始介入，我们会与全球同步来发中文版，iOS会早一点，会有一些先发期。POPCAP目前没有跟国内越狱渠道直接的合作，EA、POPCAP是一个大的企业，与这些渠道合作对合作伙伴苹果来说不是很好的决定。

PVZ 2 在内容上增加了新的角色，有了新的植物和僵尸，每个植物角色会有自己特殊技能。

另外有了剧情，用中国的解释就是“穿越”，有埃及、海盗湾、西部，玩法多了很多，另外引入了新的手势操作。PVZ 2中也增加了星级的系统，整个通关时间相比一代差不多增加了一倍，有了星级，耐玩性会更强，重复的可玩性会增加很多。

《植物大战僵尸2》的市场推广的安排是怎样的？你们会采取何种方式来推广这款产品

刘琨：我们会有2个大推广渠道，一个是电视媒体渠道，还有一个是网络渠道。解释起来整个推广一个靠的是用户端的拉动，一个是渠道端的推动，拉动是让用户喜欢，推动就是由渠道推给用户。

电视媒体资源还是会有相应的投入，但我们想做一些不一样的东西，POPCAP品牌到了一定的知名度，我们还是会更多的通过合作的方式来做，不会做太商业的活动，而更像是一个大众事件，会有一些娱乐性的节目的合作，用户都在期待《植物大战僵尸2》，而我们的优势渠道会继续做。

POPCAP公司本身的特点不是一个制造话题、会大力做营销炒作的公司，相对四平八稳，我们并不擅长去做show，这就好比两个人性格是不同的，很难即具备务实、又会自我炒作。我们的市场也是务实的，大家看到的《植物大战僵尸》其实更多不是靠我们的炒作，而是产品质量与品牌维护在拉动用户。

PVZ2主打的是全球之旅：不再局限于后院的花园

最后谈下E3上公布的TPS射击游戏《植物大战僵尸：花园战争》，能否介绍下这个产品的由来？看视频采用了EA的寒霜3引擎开发，这个产品是POPCAP自己团队开发的么？从gamelook看到的用户反馈来看，业内包括玩家的期待都很高。

刘琨：这个团队都是POPCAP自己的团队，如果按POPCAP原来的基因，是做不出射击游戏的，这正是POPCAP并入EA之后的优势，有了寒霜3引擎，也有更充足的资金来做开发，做《植物大战僵尸：花园战争》没几十个人是做不下来。

具体想法，《植物大战僵尸》是一个流行的品牌，其实一个品牌可以延伸不同的玩法，POPCAP团队第一时间都想到了射击类，因此用了很多EA的资源来做，其实这个产品立项了很长时间，跟EA合并之后，EA的优势是射击、及体育类，因此种种原因最终选择了射击类，也符合了POPCAP旗下品牌到不同平台延展的目的。

另外做游戏，需要的是激情而不仅仅是赚钱，能开发出这款射击游戏证明了POPCAP团队的热情，最开始团队做了个demo，公司看下来还不错决定投入，从最初做demo开始团队就有热情，然后逐步推进。这款游戏开发了至少1年多的时间，目标是明年正式推出，总共开发时间会超过2年。

其实这就是《植物大战僵尸》品牌的延展，这款游戏更多的是针对中度用户、及主机用户，我们也希望延伸到PC上来，过了XBOX ONE的独占期会有PC版。下个月的Chinajoy会跟EA会有一个联合展台，面积很大，会展出《植物大战僵尸：花园战争》、《植物大战僵尸2》，以及几个传统项目，形式会挺有趣，从E3到chinajoy，今年EA大推的产品就是《植物大战僵尸》系列的新产品。